百事电子书
  1. 百事电子书
  2. 其他
  3. 飨舞
  4. 第1章 白故
设置

第1章 白故(1 / 2)


起风了,城内林立的哀幡鼓荡不休,密密层层地围困着詹府。

不知觉间,悼念詹家老太公的万千哀幡,已然成为了詹家的心患。

多日前,诸多势力迎候詹老太公归城,然而最终迎回的,却是携詹公遗躯而至的中年男子与少年。

当日此二人于大庭广之下放言:

“掌有凶徒失却之物以及佐证,足以查证凶徒身份,将协同詹家查证真凶。”

随着此番言论的推动,声势显赫的黎州詹氏,现今已是如临深渊、如履薄冰。

因为……真凶公布不得。

是的,公布不得。

詹老太公的身殒令四方震动,即便府试临近仍有唁奠者云趋鹜赴,诸多势力同仇敌忾。

但即便如此,詹家依旧不敢借势声讨真凶。

甚至愈演愈烈的势态之下,詹家始终在竭力地……遮掩真凶。

为保氏族延续,詹家笃定天下世家望族,皆会如此应对。

只是,当日二人的一番言论,却是令得詹家境况艰难。

而今执临城风云汇聚、龙蛇混杂,身怀赤诚者、别有用心者、隔岸观火者熙来攘往,皆在催促詹家印证当日二人带来的证据,一同公布真凶。

时至今日,詹家看似八方驰援,实则却已岌岌可危。

……

……

“白故……”

詹府偏厅,明亮的曦光透过槛窗,映照着詹清衿清冷的面容,以及詹明承挺拔的身姿。

身为詹家嫡系的姐弟二人,此刻正在会见当日携詹公遗躯而至的少年。

少年唤做白故,当日詹公的遗躯始终由其背负,面对着遗躯之上遍布的秽毒,少年神色如常,甚至即便只隔了两层薄衫,也仍旧背负的分外紧实。

太过从容自若了。

余光瞥过被丧衣遮覆的手腕,詹清衿愈发仔细地审视起这名少年。

她素有天骄之名,但相交往来的才彦之中,可是少有如此胆魄者。

只不过,这位白故虽然胆识过人,但品性却似乎有些……不尽人意。

自从将白故与那位中年男子邀至府内暂居,詹家无论是邀议追查真凶,抑或暗示商讨“适当”元凶,二人皆是态度暧昧、敷衍搪塞。

不仅如此,在此期间,那位中年男子还开口索要了三味极为名贵的药材。

主动投身入局却又刻意拖延时日,并且趁机索要贵重之物——如此行径,无疑是在趁机勒诈詹家。

甚至现今詹家族老们,大多认为此前的三味药材虽然弥足珍贵,但恐怕并不会令此二人满足。

他们或许会再次勒诈詹家。

……

……

詹府,偏厅之内。

白故与詹家姐弟相互见礼之后,便默默观察着姐弟二人。

詹明承朗眉星目,举止间透着股散漫;詹清衿肌肤白皙无瑕,似画眉眸勾勒着淡淡的凌厉、孤傲。

端量片刻,白故不由得感叹,这对姐弟相貌非凡,甚至几乎足以与他相提并论了。

只是,如此英奕的詹氏姐弟,此刻眉目间却布满了疏远、漠然。

白故自然知晓其中的原由,不由得暗叹一声。

一直以来,在诸事之上,他并不好违背那位先生。

唯一令白故感到些许惭愧的是,虽然他心中并不认同那位先生勒诈的做法,但却知晓那三味药材,实际却是为他而准备。

“听闻白公子近日有意出府,可是詹家招待不周,慢待了白公子?”

白故思绪发散之际,神色冷漠的詹明承已然率先开口。

白故回道:“詹公子说笑了,我出府……是为了参加府试。”

“府试一年一度,就此错过太过可惜。”

自从被邀进詹府暂居,白故多次拜访詹家族主,不止一次提及出府参加府试。

于他而言,这是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。

只是詹家族主为确保规避泄露真凶的可能,从未应允。

“府试确实不容错过,但如今执临城内龙蛇混杂、天骄云聚,若想在执临城通过府试,恐怕多有难处。”

“毕竟,白公子的修为,似乎只有第一境铸骨境。”

“依在下之见,白公子还是尽快了却此地之事,以防耽误了赶往别处参试。”

詹明承轻笑一声,话语间带着讥讽与揶揄。

这些时日,对于白故与那位中年男子的勒诈,詹明承颇有些耿耿于怀。

“詹公子设想周到,倒是费心了。”

白故却并不在意詹明承的态度,只是转而注视风姿绰约的詹清衿。

今日能否获得出府参加府试的机会,其实在于詹清衿。

更确切地说,在詹清衿被孝服遮掩的左手腕之上,便有秽毒入体所残留的痕迹。

只听白故说道:“听闻詹姑娘早年曾不慎沾染秽毒。”

“在下自幼修习祛秽之道,若不嫌弃,不妨让在下察看一番。”

白故言简意明,但随着他的话语落下,堂内却陷入了沉寂。

这是白故首次自称为祛秽师,詹氏姐弟感到讶异之余,禁不住心生猜忌。

詹清衿所染秽毒并不寻常,以詹家之财势仍是久治未祛,白故即便身为祛秽师,却也不过年仅十六,何以胆敢妄言医治?

不由得,詹氏姐弟联想到族老们的推论,猜测白故与那位中年男子会再次勒诈詹家。

此刻的白故,恐怕便意图以祛秽为名,索取诊金,行勒诈詹家之实。

除此之外,似乎别无解释了。

即便族内长辈们早有推测,但事到临前,詹氏姐弟的感受仍旧尤为不好。

当真是贪婪无度。

“白公子愿意出手施治家姐所染秽毒,我詹家当真是……”

少顷,詹明承双眸寒意凛然,冷哼道:“当真是荣幸之至。”

“只是不知以白公子的医德手段,该收取多少诊金?”

一旁,与詹明承截然相反,詹清衿虽然也心中反感,但却神色如常。

似乎是觉得詹明承话语之中的敌意过重,她接过话锋,薄唇轻启,说道:

“说来惭愧,自从早年不慎沾染秽毒,家中为我遍访名医,但却至今未得祛治。”

“承蒙白公子愿意诊治,诊金之事,还请白公子无须客气。”

“待清衿将诊金一事报与家主,不出意外,詹家会竭力满足。”

话语间,詹清衿神色从容,举止自若。

白故将姐弟二人的反应尽收眼底,感受到了其间存有误会。

但只是些许误会而已。

詹家族主身为詹清衿的父亲,若能为詹清衿进行祛秽拔毒,舐犊情深之下,或有机会争取出府参加府试。

当然,若白故察秽之后发觉无力祛治秽毒,他却是不会进行欺骗。


设置
字体格式: 字体颜色: 字体大小: 背景颜色:

回到顶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