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湛确实彻夜未睡,既要卫家的钱,也要出兵压睢阳,就必须速战速决,把该做的计划都做好。
他招来这些年找的幕僚,也请了王都里的官员,在明光宫的正殿里,议了大半夜。
这期间,宁湛让投诚的卫家老仆去了睢阳,把卫秦与宁王醉酒,双双跌下荷花池导致宁王昏睡不醒,命在旦夕的消息放了出去。
南域公子气急败坏,就要杀了卫秦,是那些收了好处的大臣给拦了下来,让卫家花钱赎人,好说歹说,给定下了一百万两银子的赎金。
一百万两,宁湛是卡在了卫家的底线上的。
到了晚上,宁湛才把所有人送走,如今万事具备,就等卫家把钱送到,宁湛就可以将证据甩到天下人的眼前,来一场报仇之战。
躺在床榻上,经历了大半夜的商谈,宁湛反而睡不着了。他翻来覆去,想着攻打睢阳有没有遗漏;想着睢阳的晏城粮草充足必须占下;想着季青临这狗东西居然还在北方悠闲度日,弟弟不要了?
七月热得人汗流浃背,尤其还被人抱着,宁湛不舒服想挣脱身上火热的躯体,却被压制动弹不得。
他想扭腰躲避,又被掐住了,那种极致的欢愉自尾椎直窜上天灵盖,酥麻得都抬不起手。
又入梦了。
“你弟弟不要了?”宁湛哑着声音,询问黑暗里的人。
那人轻吻他的鬓角,湿热的唇还带着喘息:“予明在信里夸他主子,样样厉害,还关照他良多。”
五年了,再一次梦里相会,一阵酣畅淋漓后,宁湛察觉了自己躯体的抽离,他定住心神,飞快地说:“我要攻打睢阳,弄点钱花花,你……该……”动了。
话未说完,梦散了。
季青临睁开了眼,他躺在北陌的王帐里,意犹未尽地翻了个身,坐起。
五年前他回到北陌,父亲已经被那位王上杀了,于是他作为父亲唯一的儿子,接管了季家军。
百年前的季家军纵横天下,是最强壮善战的军,而今,中京疲软薄弱,没了银两支撑,这支季家军只能退而耕种,闲暇练兵,又因他父亲听信奸人,贪污军粮妄想成仙,导致军队溃散,否者那位离王不可能杀得了父亲。
离王名义上是北陌的王,但北陌一直由季家掌控,只是因着不好和中京翻脸,毕竟若遇上天灾还需要中京拨粮,这才与离王维持表面和平。
可惜离王没能弄死季青临,否则这支季家军就变成离王麾下了。
季青临接管季家军,先向中京申请承爵,之后就发文讨伐离王,只一条罪便钉死了他。那位引诱季将军俢行,并蛊惑他杀妻杀子证道的奸人,是离王麾下的幕僚,一直听命于离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