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年的春耕,宁湛瞒着老爹,叫了季青临陪同,从南到北跑了一圈,总共举行了三次半大型雩祀,基本把南域、睢阳、平磐这三个地方都覆盖了,绵绵细雨下了两天两夜。
大靖东片的大部分土地几乎都覆盖了进去,无数百姓为宁湛立了功德碑。
宁湛在几条大河的源头地悄咪咪举行了数十次小型的祈雨,有时让季予明也跳了几场,都是在半夜无人的空旷地,偶尔还会在特别干旱的地方来一场,保证了各个地区产粮地的雨水供应。
他不是神,一次雩祀太耗费他的精力与能量,灵气能靠灵石补充,可他体内的神秘力量却是只能靠时间慢慢恢复的。
如果只用灵力祈雨,范围也就一个镇那么大,还不如他老爹那一次。所以宁湛也就下了封口令,省得百姓以为他真能呼风唤雨,什么都来求他了。
因此在大靖,众人得知的情况是除了神子雩祀后下的那几场雨外,整整半年,绝大部分地区都未曾下过一场雨。
之前百姓手中握着粮,却不敢种下去,地都干涸了,怎么种?种了都会被鸟雀吃掉,根本不会发芽。
除了地,河流的水也在渐渐干涸,虽然很缓慢,可却是在下降。百姓忧心忡忡,除了拜那些神灵外,南域神子的庙都建了不少,每日香火不断。
直到春耕,神子一路北上雩祀。
中京的老皇帝依旧没能造出子嗣,百官此时已经在商议何人继位了。
因为老皇帝已经卧床不起,眼见着快闭眼西去。
然而中京没皇族后代,北陌的王被季青临杀了,保郡定王在季青临手里捏着,想迎回定王根本不可能。延中同样被西北莫家占了大半,延中的翼王也死在了西北莫家手里。
其他都是异姓王,根本不能继位。
算来算去,似乎只有保郡的那位定王能继承皇位了。
可他出了不保郡,中京这段时日可想而知会是如何的煎熬。
中京明礼堂。
十来个大臣相聚,却相顾无言,没一个人说话的。
终于,那个一直沉默的太常问:“神子,为什么不继续了?”
为什么雩祀到了保郡就停了?还有中京和延中呢。
“听说人已经晕过去了,无以为继。”
“雩祀的时候,百姓都到场看了,平磐雩祀后人就不太好了,是被人扶着回去的,就说不去保郡的,后来是季青临捧着百万银钱,在保郡勉强又做了半场,晕了,至今未醒。”
“保郡也下了雨,只是不大,就半天。但保郡有高原的融雪,支撑第一年没问题。”
沙哑的嗓音缓缓说着,是司农。
“他,不是神子么?算什么神子!”
殿内又静默不语。
大旱三年呐……
今年才只第一年,有粮却不能种,明年就算下了雨,只怕也没粮可种了。
还有后年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