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一场突如其来的疾病席卷了皇宫,是瘟疫。
这场瘟疫比前世来的晚了两年,太医说是因为那场宫变,去世的叛军太多,尸身又得不到及时的处理引起的。
所幸几位太医都医术高明,吩咐了各宫熏艾,也分配了许多药草下去,宫嫔们都暂时没有染上瘟疫。
那些太监宫女就没那么好过了,一旦染上就是草席一张卷着出宫等死。
碰上哪个小主心情不好了,就地焚烧也是有可能。
安陵容是不会这么绝的,她曾经得罪过苏培盛,下场惨极了,那些得罪了宫女太监的嫔妃下场都不怎么好。
例如余莺儿,例如丽嫔,任何一个宫女太监都可能会给她提供帮助,虽然她们身份卑微,可是在关键时刻就会像蚂蚁一样撬动大树。
某一天,这事就真的让陵容遇见了。
她正在给孩子换用艾草熏好的新衣服,忽然听到外面有一阵嘈杂之声,一个奄奄一息的宫女来到了春禧殿外头。
陵容想出去看,被新笙拦住了。
“外头是个感染了瘟疫的宫女,一会就要不行了。”
“本宫出去看看。”
她并非心慈手软之辈,在瘟疫这事上也仅仅是对自己宫里的人仁善,外头来的宫女……说不准是被皇后派来的,就想着把瘟疫染给她,或者染给孩子。
“算了,打发了吧。”
她刚要回屋,却听得那宫女大喊一声:“求您救救我!”
罢了罢了,就当是积德了,她折身返回门口,和那生了病的宫女离得远远的。
“娘娘救我,我有一事要禀报。”
“是什么事?”
“一件有用的事,关于宫闱禁忌的。”
安陵容用眼神屏退了其他人,新笙马上出去请太医,一来二去,这位宫女就被安置在了柴房里,说是柴房,只是为了隔绝她的病,该有的吃喝一概不落。
经过温太医的精心调养,这宫女也好了起来。
“现在可以和本宫说出了什么事吗?”
宫女点了点头:“娘娘的大恩大德无以为报,奴婢要和娘娘说的,是奴婢有一日在假山后头看见了江侍卫与人私通,那人穿着嫔妃的服制,奈何离得太远,奴婢不知道是谁。”
陵容心里一惊。
“这事本宫知道了,你现在快康复了,可以留在我这做个洒扫宫女。”
私通?宫里现在有谁能胆大包天做出这种事,眉庄不可能,资质老的妃子也不可能,莫非是花杞?失宠后耐不住寂寞,心甘情愿做了这样的事情。
这样想着,以后请安,她存了一份观察花杞的心思,但这花杞看来看去,都没什么异样,反而是沁嫔,不复之前的憔悴,满面春光。
有孕之人得意几分也是正常,那该是谁呢。
“请安固然重要,但瘟疫现在还没完全退去,本宫和皇上商量好了,取消半月的请安,各位妹妹回去好好歇着吧。”
沁嫔闻言第一个起身,恍惚间,陵容看到了她脖颈处的红痕。
“沁嫔妹妹这里是怎么了?”
出去的时候她问道。
沁嫔连忙遮住了脖颈:“不过是蚊子咬的罢了。”
现在入了秋,哪里来的蚊子,虽然陵容觉得有些可疑,但结合沁嫔的所作所为,陵容实在无法把她和那种狐媚子联想在一起。
富察氏生出来的女儿应该很有原则,况且她一直都很清高,应该不是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