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维闻言,大喝一声,“是你杀了老爷?!你这混账!我要将你碎尸万段!”
林江却沉默良久,他没有理会高崎,而是不甘心地看着陆疏禾。
方才盛清风说,他这些年连觉都睡不安稳,林江呢?他甚至都无法安然入睡!
明明就差最后一步了!
“既然有证据,你就拿出来。”林江双眼冷若冰霜,道,“只凭一张嘴,难以信服。”
高维紧盯着陆疏禾,“你若信口雌黄,我一定会替老爷讨一个公道!”
“高管家的话实在是多,”陆疏禾淡淡道,“我是在替你家老爷抓到凶手,并非是在求着你,若你不会说话,可以不说。”
“你!”高维恨恨地看了眼陆疏禾,终究还是收回目光。
比起与陆疏禾呈口舌之快,他更在意的是杀害老爷的凶手究竟是谁。
陆疏禾轻叹一声,道:“你杀人的原因,我可以理解,又不理解。先不说此事是否与周延风有关,就说杀害你亲人的人,明明是粟人,你只杀一个周延风,有何用处?”
林江的情绪陡然激动,“周延风是粟人的走狗!”
陈叶轩怔住。
苏昱珩追问道:“你是承认你杀了周延风了?”
“没有!”林江双目通红,咆哮道,“我只是说他是粟人的走狗,我恨他!没说我杀了他!”
陆疏禾从怀中拿出纯白色的手绢,慢慢展开,“我在为周延风验尸时,曾在他衣服里找到艾草。寺庙中并无艾草,高维,周延风可有用艾草的习惯?”
“没有,”高维断然道,“老爷不曾用过中药。”
“这就对了,”陆疏禾将已经泛黄的艾草叶子递给林江,说道,“这叶子不属于寺庙,也不属于周延风,便只可能属于一个人。”
“凶手?”
陆疏禾点点头,道:“这是凶手行凶时不慎留下的,姜呈已经查过你们几人,林江这些年一直在医馆帮忙,时常要接触药材。”
“另外,医馆的郎中说,林江请了好几日的假,说是去看望妹夫,但你只在景宁镇待了半天就走了,也没和你妹夫提过要在留下来照顾他。”陆疏禾走到林江面前,将手帕递给他,“我想知道,你既然只计划在景宁镇待半日,为何要请七日的假,你难道提前知道自己会在寺庙上被耽搁?”
林江低下头,出神地盯着那片艾草。
枯黄的艾草就快留不住了,只要稍一用力,便会碎成粉末。
与他的人生有何不同?
林江心里竟有放松的感觉。
他抬起头,笑笑,“当然要多请几日,还不知哪日才会得手,我怎能放过这个机会?”
“机会?”姜呈走了过来,眉眼一沉,问道,“你说的机会是什么?”
“有人找到我,告诉我周延风的行程,我这等小人物,怎么可能接触到周延风?好不容易他落单了,我当然要抓住机会,杀了他!”
陆疏禾心中微讶。
陈叶轩也说过,有人曾主动找到他,怂恿他杀害周延风。
原来竟不止陈叶轩一个。
看来对方是一定要周延风去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