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秦太医赶到之前,陆疏禾强忍着痛为自己止了血。
言青洛受过大大小小无数的伤,伤在自己身上时没觉得有什么,可看着陆疏禾娇嫩皮肤上触目惊心的伤口,她只是看着都觉得疼。
“桂枝就是个疯子,对桂荼如此绝情,倒是一心要替公主发疯。”
陆疏禾缄口不言。
桂枝这样的人,在后世会被称为“偏执”,但她能有“偏执”的意识,陆疏禾竟然觉得很宝贵。
大梁的其他女子,几乎都是逆来顺受,何时敢为自己争取过?
等苏昱珩带着秦太医匆匆赶到,陆疏禾已经将伤口处理得差不多,就差缝合了。
就连秦太医都惊叹道:“想不到县主如此精通医术?”
陆疏禾躺在榻上,很是勉强地笑了笑,“只是略知皮毛而已,还要请秦太医替我缝合伤口。”
据陆疏禾所知,在更早以前,古人止血的方式通常是直接拿烙铁。幸而大梁的医术有所进步,麻沸散虽然仍然失传,但好歹可以缝合伤
。
接下来的事情,陆疏禾记得就不是很清楚了,她只知道腹部传来的痛感是真真切切的。
清醒时,是在一个时辰以后,她睁开眼,竟看到姜呈守在她身边。
他单手撑着下巴,双眼阖起,与她保持着一定距离,让她不至于被别人说闲话。
姜呈的侧脸对着陆疏禾,虽然只是侧脸,却仍宛若星辉。
陆疏禾心中稍安。
腹部的痛感稍微弱了些,但只要她试图动一动,便会牵到伤口。
姜呈被她制造出来的动静惊醒,拧眉大步走过来,一手按住她的肩膀,“要去哪?”
“桂枝还没说,究竟有没有玫倚园男子的下落,她对公主感情颇深,我想公主府的这把火,不是她放的。”
姜呈听后,眉头拧得更深。
他在陆疏禾身旁坐下,蹙眉看着她。
陆疏禾不明所以,“怎么这样看我?”
姜呈的声音难得严厉,“我是奇怪,你怎么就不知惜命?敢和桂枝单独待在一起就罢了,现在受了伤,还不好好休息?”
陆疏禾摸了摸鼻尖,有些心虚,她嘀咕道:“只是小伤而已,避开要害了。”
“那也要休息,”姜呈俯身替她掖好被子,“今夜你先睡在这里,我已经托人去侯府了。”
陆疏禾只得躺下。
她余光看着姜呈,忍不住问道:“你可与陛下说过我的意思?”
姜呈闻言,微微拧眉,“陛下倒还好,但若想找到熟悉公主的人,只怕还得去求皇后。而且公主的遗体毁坏严重,万一皇后也无法确认,便糟糕了。”
桂枝是公主的贴身丫鬟,一直伺候着,按理说是她最了解公主才是。
陆疏禾蹙眉道:“但近年来,桂荼在公主面前更能吃得开,我只怕桂枝已经不够了解公主了。”
“明日我再进宫,公主的事情,你先不要参与了。”
陆疏禾一怔,“为何?”
“荀老将军在京中有眼线,过不了几日,他便会知晓此事,若你掺和其中,恐怕会遭他的记恨。你放心,我已经打点好,他不会知道是你验的尸。”
姜呈这一番话,倒是在为陆疏禾考虑。
陆疏禾却没有多少感激之情。
她平静地看着姜呈,“我从不希望自己是被保护在温室的花花草草。”
姜呈不解地看过去,“温室?”